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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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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樹

半個月後是安修竹生日,大家一起玩太久了,互送了十幾年的生日禮物節日禮物零零散散亂七八糟的禮物,如今到了生日那天反而不知道送什麽才好。

每次有人過生日都要互相試探一番以此獲得靈感,或者一起約著去買禮物以免撞上。

上回蕭宵生日,畢含靈和於百川的禮物就撞了。

問完價格後,畢含靈成功以超過市場價一倍的價格拿下蕭宵十八歲生日的送禮第一名。

為了不重蹈覆轍,畢含靈這次特意在開學前兩天約方施瑯和裴祺出去逛了個街。她現在對送禮第一名PTSD了,只想著送個及格線上的禮物。

方施瑯本想說現在買禮物還太早,轉念一想畢含靈的藝考在十二月份已經結束,開學後便要抓緊準備文化課。

她家的要求對她一向很高,請了老師周末補習,安修竹和辛亦之也跟著一起學。

他們這群人裏成績最好的是傅呈書,裴祺和梁承。

裴祺在競賽時發了燒,發揮失常最後沒拿到夢校宜大的保送名額,現在準備自己考進去。

梁承已經確定保送到安大。

而傅呈書,他沒提過自己對未來的打算,以他的成績考哪都沒問題。

文嘉柏看起來吊兒郎當,成績卻還不錯。夠不上宜大這種top學校,但也能勉勉強強考個他家裏人滿意的學校。

蕭宵家裏想讓他出國,他不樂意,目前正在和家裏抗爭。

留在國內的人裏,只有方施瑯還沒想好未來的路。

阮宣說只要她開心就好,就算考不上好大學也沒關系,家裏有條件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方佩蘭就更不用說了,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開心地活著。

買完禮物,三個人找了家店吃下午茶。

裴祺聽完她的話後,咽下口中的餅幹,“這樣開心不起來吧。”

裴祺總能用漫不經心的語氣一語中的。

在周圍人為了自己的目標或是生存而奮鬥的時候,她一個人茫然地活在其中,只會被周圍與自己格格不入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壓根沒法從其中得到快樂。

方佩蘭和阮宣的話只會讓方施瑯倍感壓力,還不如像文家父母那樣定個目標,給她個回報愛意的方式。

“哪能怎麽辦。”方施瑯靠著沙發嘆了口氣,冰鎮奶茶滲出的水珠順著指縫流下,她放下杯子拿紙慢悠悠擦手,問:“你們都有夢想嗎,或者那種特別特別想做的事?”

畢含靈咬著吸管,“我家裏有,我媽特想讓我去當主持人。”

“我姑且算有夢想吧。”裴祺眨眨眼,“你們難道不覺得化學很有趣嗎?”

方施瑯畢含靈雙雙搖頭。

“行吧。”裴祺聳聳肩。

“你對未來一點想法都沒有嗎?”裴祺又問。

方施瑯:“可能隨便念一個大學出來回家繼承家業吧。”

“念哪所?”

“反正肯定在宜淮,要不就北安。”

畢含靈突然問道:“傅呈書呢,他有說過要考哪嗎?”

方施瑯楞了下,搖搖頭不說話。

她是真不知道傅呈書對未來的打算。

即使從北安過完年回來後他倆一直都膩在一起,卻很少談未來。

方施瑯總覺得未來有一個分支選項是離別,於是從不主動進行選擇。與其為整日為虛無縹緲的未來提心吊膽,不如安心享受倒計時前的每分每秒。

離開店前,裴祺走在她前面的樓梯。

從方施瑯的角度能清楚地看見她後頸處藏在毛衣領口之下的淺淡紅痕。

“你這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嗎?”

方施瑯下意識伸出手,將要碰上時,裴祺很快就擡手捂住。

方施瑯這下什麽都明白了,面色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個字。

走在最前的畢含靈聽到動靜,轉身詢問:“怎麽了?”

裴祺面色如常,“沒什麽,走吧。”

那是吻痕吧,絕對是吻痕。

方施瑯突然同情起於百川,這位哥是徹底沒希望了。

開學後,班級裏的氛圍明顯變得不同起來。

上學期方施瑯的同桌課間還會趴著瞇會,這學期直接把風油精放桌上,困了就塗點在人中,用力眨巴幾下眼然後繼續做題。

在這樣的氛圍下,連方施瑯都開始學習起來。

早讀不再睡覺,課間也會拿著題去問人。甚至在放學後會拿著試卷跑到傅呈書那兒,主動讓他給自己補習。

曾經一進房間就纏上來索吻的人,在講題時會不安分動來動去抓著他的手玩的人,一改常態認認真真在桌前做題,聽不懂的地方還會讓他多講兩遍。

在方施瑯對答案的時候,傅呈書無意識搭上她的後頸揉了揉。

他身上的溫度和所觸碰到的位置讓方施瑯不禁想起裴祺。她十分好奇那個在裴祺身上留下痕跡的人是誰。偏偏這種問題又不好拿出來問,問了裴祺也不說,方施瑯只能咬著筆頭獨自糾結。

“錯了幾道?”傅呈書單手抽出試卷,隨口問。

方施瑯揚揚下巴,“選擇題只錯了三道。”

“寶寶好棒。”傅呈書在她唇上啄了下,認真看起她的錯題。

從溫泉山莊回來後,傅呈書便格外熱衷於用寶寶、寶貝之類親昵的稱呼來喊她。每回都把方施瑯羞得擡不起頭,抓著枕頭壓在臉上躲開他的視線。

今天做題的正確率很高,方施瑯心情很好,轉著筆逗他道:“我比你大誒,你不該喊我寶寶吧。”

“那你想聽什麽?”傅呈書擡起眼,輕聲念:“姐姐?”

溫潤清透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蕩開,傳進耳朵裏酥酥麻麻的。

方施瑯被他喊得耳朵一紅,嗓子莫名幹澀起來,拿過一旁的杯子抿了口水潤潤喉。

三月份的天已經回暖,但出門仍是會被凜冽的冷風吹得發抖。

方施瑯像是不知冷一樣,倒水時自己往杯子裏裝了幾塊冰。冰塊浮在杯中,傅呈書看著都擔心她會胃痛。

“到時候來例假別抱著我哭。”

傅呈書給她講完錯題,發現剛剛還是滿杯的水此刻已經見底。

方施瑯見他一本正經的,起了壞心,含了塊冰後湊上去吻他。

強烈的冷意,混著方施瑯的氣息。

冰塊觸上唇瓣的那一刻,傅呈書忍不住往後撤靠在椅背上。方施瑯眼底含笑,撐著他的肩膀跨坐在他腿上。

她用舌頭墊著冰,靈活地撬開他的齒關將冰塊推進去。

冷冽的感覺在口腔裏擴散開來,寒氣似乎滲進了喉嚨,直直深入到胸口。整個人被凍得顫了幾下,手牢牢扶住方施瑯的腰,怕她會坐不穩摔下去。

冰塊在彼此口中傳遞,慢慢融化,冷感逐漸變得柔和,貼在舌尖上留下的微妙的刺痛感在親密的吻中消散。

直到冰塊完全融化成清水從唇角溢出,這個帶著寒意的吻才結束。

彼此的唇變得微紅,方施瑯用指腹抹去他唇上的濕潤,眼底閃過狡黠的光。

“吃冰挺好的,不是嗎?”

傅呈書抵著她的額頭,啞聲說:“那是因為屋內有暖氣。”

椅子是紮根在地上的大樹,彼此的意識在吻中化作成千上萬的根須緊密纏繞著,直到再沒有一絲縫隙。

夢裏的場景,在今天得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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